妖精並非長生不老--談水妖精壽命

魔戒中的精靈一族（Elves）是不會老化、長生不死的，例如奧蘭多布魯扮演的角色勒苟拉斯；妖精（Fairy）則是另一個種族，多半長著翅膀、體型嬌小，沒有永恆壽命。那麼，水族人熟悉的「水妖精」究竟是妖精還是精靈呢？

最近把水妖精拿到水龍頭下清洗時發現黑色粉塵，放室內陰乾後用手指滑過，黏附了幾顆比較大的，心知生化棉材質已劣化。買了個新的替換，順便拍一下對比。

舊水妖在白紙上敲幾下後的殘留物

我使用的是惠弘HH-04，在我結婚前就買了，使用至今超過12年，老早用夠本，所以我對於材質劣化一點埋怨也沒有，只是要提醒使用水妖精的養魚人，水妖精並非擁有永久壽命。那些黑色的碎片、粉塵最後多半下魚肚。

塑膠微粒對於魚隻有何影響？Peter Eklöv與 Oona Lönnstedt 2016發表在Ssicnce論文Environmentally relevant concentrations of microplastic particles influence larval fish ecology一度引發很大討論，該研究以鱸魚幼魚為研究對象，表示幼魚愛吃塑膠微粒勝過原有食物，這將導致發育遲緩、幼魚更容易被獵食等，導致死亡率提升，不過，一年後這篇論文因不當研究行為而遭撤回（報導請見這篇、這篇）。然而，有關塑膠微粒對魚隻影響的研究方興未艾，目前認為塑膠微粒對於魚隻發育、氧化壓力（Oxidative stress）、免疫基因表現都有影響（可見這篇、這篇、這篇）。

HH-04水妖精我都用在仔魚缸（所以並非一直使用，有仔魚缸時才會下水），正值發育、腸道更細小的他們誤食塑膠顆粒的結果可能比成魚更嚴重。建議養魚人還是要檢查一下水妖精的材質狀態，尤其當繁殖、帶仔魚莫名不順時。

舊水妖，與新水妖圖拍攝倍率應該差不多。因厚薄差異，仍稍微轉動了對焦環

新水妖，孔隙較大較粗也較為一致

比較有趣的地方在於看起來較「細緻」的是使用12年的老水妖，而且不只發生在表面，即使把生化棉剪開，裡頭也差不多模樣。另一特別處在於老水妖的生化棉溝槽變寬且變淺了。如果惠弘在這十幾年並沒有更換生化棉材質與形狀，我傾向變寬變淺意味那些地方流失掉了。

右方舊水妖凹槽明顯變寬變淺

接下來的問題應該是：要如何判斷該不該換？我自己也沒有答案，以前偶爾拿tetra水妖精出來揉揉洗洗時會留意一下有沒有留下顆粒，只是像這顆HH-04那麼誇張的顆粒是第一次遇到。再繼續衍生的問題是：那麼放在圓桶、上部過濾器的棉是不是也會如此？我傾向應該一樣。

雖然國內水妖精商品並未標示材質，但我查了一下國外的標示，例如Filson Polyurethane Foam Aquarium Filter、bio fish aquarium filter polyurethane foam sponge等，水妖精使用的材質應與生化棉一樣，同為polyurethane，即聚氨酯（PU）。PU壽命長短受配方與使用環境不同影響而異，我在網路上搜索到一篇論文，比較PU與共聚聚酯（Copolyester, CP）pH7.4緩衝液兩種溫度的表現，表示PU在20週內無崩塌，在三年後做多可流失80%（PU mass loss reached a maximum of 80% at both 37 and 60°C. CP mass loss reached 99.9% at 60°, and 92% at 37°C after 3 years.原文見連結摘要），但也有網路資訊表示PU壽命二十五年（管線用），甚至五十年（建築用）的。

Zuidema et al.（2009 )，圖片引自https://onlinelibrary.wiley.com/doi/10.1002/jbm.a.32154

水族用的是哪種？壽命多長？我不清楚，淘寶是可以找到信友牌主打其生化棉可以「五年不用換」，若這點可以當成商品賣點，那麼，我們可合理懷疑更為低階的生化棉壽命也許不到五年。如果使用在強氧化的環境，如置於漂白水消毒、經太陽曝曬等，則可預見壽命將更短，更別提細菌與黴菌降解本來就是影響PU壽命的因素（ https://southeastern.edu/acad_research/depts/biol/faculty/publications/pdf/2012/howard2012.pdf），而我們用在水族的原意就是「培菌」。在目前水族商品無壽命標示的情況下，水族人也只能靠自己多多檢查了。

記得有段時期若在網路上詢問：「水館老闆說濾材用多久多久要更換，究竟是真是假？」網友（包含我）多半會回答：「可以一直重複使用。商人一定會要你換啊！不然他們怎麼賺錢。」但現在看起來，兩邊的答案可能都要做些修正。至少在談論到水妖精、生化棉時，也許不是幾個月那麼頻繁，但也不會是可以無限重複使用。PU最終還是會劣化碎裂，時間或許不是水館老闆說的那麼短，但也不見得如網友說的那麼長。水妖精終究是妖精，不是精靈。